2008年7月24日 星期四

2001-Spain-Bilbao-Sevilla

晚上睡得超好,幾乎連腳酸都痊癒了,早上還有列車服務員morning call叫我起床,很從容地盥洗,還打了通電話給媽媽報平安,只是北邊山洞很多,一直斷訊。

車進了Bilbao站,老實說我也不知道museum在哪?要怎麼去?索性就先吃一頓速食早餐再說,在西班牙吃速食我還是第一遭,不過點菜的結果真是讓我大失所望,超硬的麵包加上超沒口感的餡料,比我在東南亞吃到的三明治還要糟糕,此時終於知道速食店在歐洲不興盛的原因,沒吃完就迫不及待地出發了。

從車站一出來就可以清楚看到地鐵指標,值得一提的是,因為這邊的地鐵站是最近兩三年才建好的〈那跟Guggenheim成立的時間應該有直接關係〉,所以設計上是採用十足後現代科技質材與結構,這點在Bilbao城裡走一走就可發現,多麼有重建企圖心的工業新鎮!整段地鐵大約只蓋好了三四站,所以不必擔心坐錯站之類的事,整個地下鐵站都是拱形頂與圓管型通道,就類似照片上看到的莫斯科地鐵站一樣,只不過平面的壁畫與金光閃閃的巴洛克風完全被帷幕玻璃與外露金屬架構取代,讓人有進入交錯時空太空船體的錯覺〈我在全世界發現最新潮的地鐵站莫過於此〉,拿著從網路上印下來的簡陋地圖問路,小鎮上的人果然親切,還特地跑上二樓大地圖那邊指了個半天,親自看了我上車才鬆了一口氣,不過最接近museum的車站祇離火車站一站的光景而已〈用走路的還比較快〉,出了地鐵還要徒步個5到10分鐘,一大早的氣溫約12-3度左右,穿著毛衣的我決定找間早餐店好好地再吃一頓,既然書上寫的開放時間是11點,而且我又對Bilbao交通資訊不甚了解,想找個人問問,就順勢走進一家看起來不錯的coffee shop,裡面兩三個上班族正準備買單,一兩分鐘後就只剩我跟店員面面相覷,我點了咖啡跟馬鈴薯起司火腿蛋餅,口味超正,店員雖不太會說英文,但很熱心地告訴我一件事實,那便是去Bilbao機場只有一條路-----搭計程車〈有問跟沒問一樣〉,好吧!我在西班牙的第一次計程車之旅,看樣子就即將要獻給Bilbao機場了!坐到9點半離開,過了幾個轉彎到了河邊就可以看到美術館,比想像中小了一點,不過在晨光中真是金璧輝煌、美輪美奐啊!Jeff Koons的花狗仍栽滿了鮮花,座落在正面入口處,看到本尊更是令人有身歷其境的鼻酸,連拍了許多角度的照片,由於白目找不到入口,就順著建築物繞了一圈作攝影巡禮,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從外觀比較看不出有一個中心點的結構,建築物簡直是像錫箔紙摺出來的一樣,有著張牙舞爪的巨大四肢,大晴天下被陽光照的閃閃發光,強烈得令人睜不開眼來直視,美術館的後方有一個池塘和河面相互呼應,還有些橋樑造景,由於建築物本身的基地是在一個大橋的旁邊,所以美術館有一部分是跟大橋共生共存的,這個地方彷彿在旅遊書或明信片上都極少被提及,繞了一圈後走回主入口,發現他們夏天提早一小時(早上10點)開張,而且連星期一都營業,一堆觀光客已排隊於此等待開門,我想這裡大概是Bilbao最大的觀光收入吧!

將登山背包寄放在寄物處,最先進入一樓的主題展區,這次的主題是空間,有一個作品實在太讚了-Doug Wheeler 的Whiteout!觀眾要先換上無塵襪套才能進去,一次最多限制5人以內,那是一個用燈光與圓型房間做成的白色延伸幻魔術,讓我彷彿置身在無邊的四次元,站在裡面看久了還會無法平衡,因為完全找不到視覺可以對焦的點,好不容易在白牆上看到一個小髒污,才可以微微依著目標「前進」,等到回頭看見背後露出光線的木板縫隙(唯一的破綻) ,才知道完全是一場空間的騙局,光線顏色與強弱會著隨人的進出稍有改變,作者好像是因為住在Arizona好一陣子,看多了無人的荒原與天空,所以才有了這樣的靈感。

二樓展的是錄影藝術,想當然爾又一堆白南準的東西,本人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由於展覽空間是呈不規則狀,裡面的梯子就發展出自己一套不平凡的成長史,像是電梯、樓梯、旋梯與爬梯都長得跟一般建築物裡的不一樣,我就在展覽品的附近研究起梯子來了,很多梯子長得就像雲宵飛車旁邊的工作梯一樣刺激,具有鏤空的底、鋼索、懸空、幾乎與地面平行的天頂梯等元素,只是一般參觀路線並不可及,連要怎麼聯接上都有問題,這些是對於裝置藝術家才有意義的行動軌道,我們這種門外漢也只能望其興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白南準也開始用平面直角電視了喲,錄影藝術的路想必是會越走越艱辛,越走越窮了。

說到建設築物的內部,只有一個比較大的「樑柱」結構,對整個「錫箔紙」來說就像是緞帶花的花心,所有繁複的噱頭都是從此做為出發點,在四周舞蹈搖擺起來,提起不規則的結構,又總是會遇到些較尷尬的接合處,其間空隙處則利用玻璃帷幕填滿,而玻璃的部分在這邊反而變成了較柔軟的角色,像是綁在魚骨頭上的鰭肉一樣,令人見識到Frank Gehry細緻的一面。

三樓的是Georgio Armani特展,其中有一間展室讓我駐足整整半小時,凡是使用Georgio Armani設計戲服的電影,都被剪成電影片段播放,像是我最愛的The Untouchable 跟Gattaca被放在裡面了,看到我感動得哭出來,另外還有一間展室則收藏了許多名人穿過的Georgio Armani禮服,大多是出席典禮盛會時穿的,其中我最愛的一件是Natalie Porman在頒獎典禮上穿過的水藍色短洋裝。

看完所有的展出後,到小賣店買了幾張名信片,坐在大廳冷冰冰的地板上寫給親朋好友中幸運的三人(嘿嘿我是平均分配城市的),便在美術館門口叫了計程車直奔Bilbao機場,機場在山上,司機飆車的速度令我想起Taxi電影中馬賽的計程車傳奇,難道歐南的人都是這麼熱情奔放的嗎?機場是漂亮的白色篷頂造型建築,12點40分剛好有一班飛機飛Sevilla,買了票就直接奔向停機坪,沒浪費一分一秒,只是機票花了我快7千多元台幣,真是寸金寸光陰的最佳寫照。雖說是坐飛機省時間,從Bilbao到Sevilla也花了我快兩個小時的航程,下降到了Sevilla機場,果真萬里無雲,太陽像烤麵包機一樣把皮膚曬的滋滋作響,尤其是坐在Areobus上才沒幾條街,就熱的暈頭轉向了,由於曾在網路討論區看到有人說北區有很多漂亮小旅館,到了總站後就一直往北走,沒想到卻走到超偏遠的地方;北區只要一過Santa Cruz就荒涼得跟死城一樣,只有老人、流浪漢在街頭遊蕩,我背著重達6公斤多的登山包,在窄巷內不知道東南西北,手邊連一滴水都沒有,渴得連嘴唇附近的皮膚都開始龜裂,附近又完全沒有商店存在的跡象,走到一個轉角,還嚇然跑出來個裸著上身的怪人,直往我身上撲,連串的驚奇已讓我忘卻自己是個女生,一腳就這樣踹下去,在對方和本身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我與我那重如泰山之登山背包已消失在小巷中,快步奔跑至最近的一個廣場上喘氣,這件小插曲一直到現在想起仍心有餘悸。在廣場上閒晃,正因迷路又遇到變態發慌的同時,一個穿著破爛的老人招手要我過去,我見對方又老又弱不疑有他,就捧著地圖朝他走去,他一開始的確是好心地問我要到哪裡,在地圖上指了個半天彷彿極力想要幫忙,我不知自己已經走出地圖上Santa Cruz的範圍,還一直往指北針上的北方猛指,一心想到達傳說中鳥語花香、人間仙境的便宜民宿集中區,老人往我來的方向比手畫腳,講了一堆西班牙文,我才了解我已經走過頭了,正想向他道謝,他卻跟我討起錢來,此時才發現這位老先生真正的身份 - 好心的乞丐,我連忙假裝聽不懂他的「pesetas、pesetas」,拼命鞠躬致謝還兩腿使力向後溜,才結束了我在貧民區的蠻荒冒險半日遊。

走回蛇街附近,短短幾百公尺不到的距離,卻是完全不同的光景,熱鬧得跟台灣夜市差不多,甚至整條街都是餐廳與旅館,雖然沒有傳說中漂亮小庭院,此時累的跟狗一樣的我也不想在多走一步、多比一家的價了,看到一家剛好有歐洲人正check in的小旅店,就跟了進去,這家店就在蛇街知名大飯店Colon旁的那條巷子裡,老闆看起來像是印度人吧,店名叫做Zahari,我累得無法先檢查房間,一問好價錢就急忙地要求check in,老闆英文超破,完全要靠肢體語言來溝通,我直接指向guide book上的兩家tablao問他哪一家比較好,他也不知道是講了哪國話講了一堆,直接塞給我El Patio evillano的票;我又心滿意足地上了四樓自己的房間,房間比我之前詢價的那些都棒很多,不但有乾淨床單枕頭,冷氣與現代衛浴一應俱全,我還開心地在床上蹦蹦跳跳,進了浴室照著鏡子,驚覺自己的臉髒得像是個流浪漢,不但頭髮裡夾有枯葉,臉上不知道哪來的一堆像修車工人般的黑漬 ,鼻子旁邊還有著一顆大如豆鼓的結塊鼻屎,此時終於徹底覺悟為什麼一堆店家都不肯把房間租給我的終極原因了!用最快的速度梳洗了一番過後,在櫃台處討了一張市區地圖,再度開始挑戰我的迷路神經,我打算一路逛到Sevilla車站,看好第二天的火車時刻後才能放心遊玩,怎奈這個奇怪的車站與市中心距離甚遠,跟其他城市很不一樣,我又生性多疑不太敢乘坐當地公車,硬著頭皮繼續朝著車站的兩座高塔前進,一路上不知道買了多少飲料來喝,依稀記得是看到一個雜貨店就買一瓶阿里不達,可樂、Horchata(西班牙豆漿)、通寧水、柳橙汁、礦泉水都試過了,卻怎麼樣也解不了我的渴;沿途最先經過的名勝是一下車就遇到的大教堂,聽說Sevilla大教堂是世界第三大教堂喔!雖說是哥德式建築,但由於佔地面積太大,反而讓人有一種矮胖雄壯的感覺,很符合西班牙南部的狂野風格,它的鐘塔是鄰近建築物中最高聳的,也因此成為迷路者如我在漫漫矮房子群中的一大燈塔,希望大家多多利用;另一點幸運的是,教堂內剛好有兒童唱詩班的表演,讓我賺到10分鐘左右的天籟,教堂內的回聲音效非常地好,還有一個中型弦樂隊在一旁伴奏,雖聽不懂唱得是什麼,也足以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從大教堂出來後,在藏經閣的旁邊看到一間雅致的hostal叫做"Van Gogh",雖然跟梵谷一點關係也沒有,但門口的招牌卻讓人浮現無盡暇思,「我們有橘子花與迷迭香的迷人氣息…」,還真有點讓人感到相見恨晚。

一路走到河邊想確定一下晚上看tablo的正確位置,然後沿著河再往市中心前進,一直走到快到西班牙廣場時,看古蹟的興致就完全地退燒了,因為真的好遠喔!光走路到車站就花了我快一個小時,加上找旅館所迷路的時間,簡直可以拿來貫穿整個台北市,超悽慘!到了車站,發現去Granada的火車一天只發兩班,也沒有上午的班次,本來一大早離開Sevilla的計畫也因此打消。

由於天色漸漸地暗下來,離tablo開演的時間也逐步逼近,我拖著疲軟的雙腿決定來趟公車大冒險,還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在上車之前跑到supermarket裡買了一大袋柳丁跟礦泉水,沒想到衰神仍眷顧著我,一坐就坐到相反方向的公車還渾然不知(自助旅行者最大的惡夢),坐到Sevilla東面的購物區時,看到一家英國宮百貨公司,錯認其為蛇街附近的那家,好多人下車,自己也就跟著下車,還老神在在地跑去ZARA買晚上看秀要穿的衣服,心滿意足地買了成套的洋裝與高根鞋後,出了店門卻怎樣也找不到回旅館的路,好心的露天咖啡座waiter幫我指路,我才發現自己身在Sevilla的另一頭;你可以想像一個再也不相信公車系統的27歲女生,當時手裡掛著一大包柳丁、一大瓶礦泉水跟shopping戰利品,從市區的最東面走到最西面有多麼地不人道;大約用小跑步的速度,花了45分鐘才到達市中心,居然還在市中心繼續迷路,明明就在目標最清楚的大教堂週邊,怎麼樣就是找不著自己的旅館,急得都快哭了,雖然一直不想看古蹟,卻又不得不看(因為要用古蹟來辨識方向與定位),最後不得已又問了個觀光客,才找到旅館所居的那條小巷子,在鏡子前再度發現頭上有枯葉、臉上有鼻屎(請叫我的呼吸系統為鼻屎生產線),所以洗了個戰鬥澡才出門。

換上整套的洋裝果然不一樣,男人開始蜂擁而上,一路都可以聽到口哨聲,不過我還是不免傳統地又迷了路,問了個路人才找到今天下午才去探勘過的tablo秀場;帶位的看我孤單一人,好意地領我去坐在一位東方女性的旁邊,一聊之下發現她是會講標準普通話的香港人,就順便交換了一下彼此這幾天來的行程,她勸我別玩得那樣趕,並且介紹了幾個Sevilla當地比較好玩的景點,我便決定明天坐下午兩點四十分的火車再離開;tablo的聲光比我想像中的更棒,響板好正喔!隨吉它一打起速度感就出來了,音樂部分真的像是在聽Gipsy Kings的現場演出一般,剛開始看得非常興奮,還拍了許多照,但是因為迷路了一整天,疲累於此時大剌剌地發作,差點沒睡著在板凳上給外國人看笑話;最後跟香港女孩一起走回旅館,欣賞了一下Sevilla的夜景,一直到12點多還有一堆人在路邊吃著晚餐喝著酒,好可怕的民族!

圖一Guggenheim museum臨河面。
圖二Guggenheim museum的夜景〈從明信片上scan下來的〉。
圖三Sevilla 的El Patio Sevillano tablao表演。

1 則留言:

Unknown 提到...

Good good good......